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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花信·后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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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明楼知道阿诚向来心思细腻,常常胡思乱想。他怕今晚放阿诚一个人,他又会钻了牛角尖,索性强硬地要求阿诚留在他房里。

  阿诚拗不过他,回房拿了睡衣又回到明楼的书房。直到晚上被明楼拥入怀里,他还是有一种过分的不真实感。

  这三个月,明楼因为花吐症的缘故瘦了许多,甚至堪比巴黎时期的明教授。阿诚手搭在明楼随呼吸起伏的胸膛上,还是忍不住想,想他们的曾经;想他们的现在;想他们的未来。

  第二天一早,明楼就带着阿诚敲开了明镜的房门。一方面为了让明镜放心,一方面更为了彻底打消阿诚心底的自卑和不安。

  明镜一见他们这架势,心里就明白了,但面上仍摆着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,“你们两个一大早的找我有什么事啊?”

  明楼严肃地说:“大姐,我有件事想告诉你。”

  明镜见明楼这副样子,便知道他是认真的,当下就拉了两人进屋,关上了房门。

  一进屋,明楼就开门见山地说:“大姐,我找到可与之相伴一生的人了。”

  这话一出口,明镜还没觉得什么,阿诚却吓了一跳。他们不过昨天才互通了心意,今天就来向大姐坦白,会不会太着急了一点。大姐最看重明家香火,从前不知问过多少次明楼的感情问题。如今他与明楼在一起,无疑是犯了大忌。想到此,阿诚的心情又沉重下去。

  明镜看了看阿诚,语调上扬,“哦?是吗?是谁家孩子能入得了你明楼的法眼啊?”

  明楼微微一笑,目光缱绻地看向阿诚,坚定地说:“大姐,我爱的人,是阿诚。”

  “阿诚?”明镜心里开心,面上却仍维持着一副惊讶的表情,她转头看向阿诚,“阿诚,是真的吗?”

  阿诚听到明楼刚才没有丝毫转寰余地的话,心中便已经揪紧,他甚至考虑好了,如果大姐不同意,他便立刻离开。此时听见明镜问话,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是好。

  见状明楼先不乐意了,笑道:“大姐,我和阿诚是来向你报喜的,你就别吓唬他了。”

  闻言明镜才笑开了,一把拉住阿诚的手,“阿诚啊,大姐很高兴,你们两个终于走到了一起。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,但你不消担心,我早已想通了。这世道,你们能好好活着,身边有个知心人陪着,也就够了,我不奢望其他了。”

  阿诚愣愣地看着明镜,他没想到大姐会如此轻易地同意此事,更没想到大姐还会这般安慰他。

  明镜突然话锋一转,“但是……”阿诚紧张地看着明镜,不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。“但是阿诚你要记得,别那么听话,千万别让明楼欺负了你。他若是敢对你不好,你就来告诉我,大姐替你做主。”

  明楼在旁边佯装委屈地说道:“大姐你说什么呢!好容易阿诚才是我的了,我哪儿舍得欺负他?”

  阿诚这时才回过神来,瞪了明楼一眼,面颊微红地说道:“大哥你当着大姐瞎说什么!”

  “我瞎说什么了?句句属实,若有半分造假,随你发落。”明楼笑着说。
  
  “好啦,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,你也不嫌害臊。”明镜白了他一眼,“只要你们没事,大姐就放心了。”

  阿诚看着两人,此时才觉得有了真实感。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,他与明楼,已是一对恋人。

  过了大姐这一关,便再没有人能阻挡他们在一起。阿诚发现,自从他们二人在一起后,明楼就像变了个人似的。从前在他心中严谨克己的大哥,如今每日里没事就要在他身上讨一点便宜。

  早晨醒来便变着法儿地要一个早安吻,递文件时趁别人不注意还要碰碰手指。阿诚真不知道是该说明楼幼稚还是幼稚。可他心底里也并不抗拒明楼这样的举动,甚至有些隐隐的期盼。
 
  这天的早餐桌上,明楼喝下最后一口粥,自然地握了握阿诚的手,才站起身说道:“我吃好了,大姐慢用。”

  明台前几天也知道了他两个哥哥之间的关系。见到这一幕,他低下头凑到碗边嘟囔了一句:“没羞没臊。”

 还没等明楼说话,明镜就瞪了明台一眼,“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?没大没小的,好好吃你的饭。”明楼站在明镜身后,狐假虎威地冲明台指指点点。

  明台抱怨道:“大姐,你看看他们两个,光明正大地秀恩爱!”

  明楼微微一笑,“有本事你也带于小姐来家里啊,你们随便秀,我不介意。”

  明台不说话了,低下头默默吐槽:“那也要秀得过你们才行!”

  闻言明楼得意一笑,转身回了书房。

  晚间,阿诚正在他的房间收拾衣物,房门突然被敲响了。他开门一看,桂姨正站在门口,气怒地瞪着他。

  阿诚不情愿地让开身子,让桂姨进来。当初他们留下桂姨,原是为了迷惑南田洋子。但没想到南田洋子竟是日共,如今留着桂姨已经没什么用,阿诚更是不愿再看到这个总能勾起他内心深处恐惧情绪的女人。

  桂姨一进屋就开门见山地说:“阿诚,你和大少爷是怎么回事,我今天看到你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。”

  “我们在一起了,这不是很明显吗?”阿诚有些不耐地说。

  桂姨瞪大眼睛,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你们两个男人?”

  “怎么?”阿诚睨她一眼,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
  “阿诚,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。”桂姨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你不过是明家的仆人罢了,不要以为你勾引了大少爷就能在明家立足了。等大少爷玩够了,你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啊。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,别分不清黑白,听妈妈一句劝吧。”

  
  阿诚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明楼房里的,总之他神情恍惚,心里不停地想着刚才桂姨的话。

  明楼一眼就看出了阿诚的不对劲,走过去疑惑地问:“怎么了阿诚,发生了什么?”

  阿诚低垂着头,把桂姨刚才的话跟明楼复述了一遍。听到一半,明楼的脸色就变了,堪堪等阿诚说完,明楼手中的水杯已经被狠狠摔在地上。

  明楼一把将阿诚拉进怀里,附在人耳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:“你给我听好了,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听。明诚,我爱你,我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勾引和玩乐,你应当清楚,我们是平等的。我们是恋人,当然,我更愿意用灵魂伴侣来形容我们的关系,我们应是相互扶持陪伴的关系,对吗?就算你现在想反悔,我也不会放开你的。”

  听着明楼有些霸道的爱语,侧过头来回复明楼:“是的,大哥,我们是伴侣。”说完,阿诚便被明楼吻住了唇。

  恋人之间的亲吻,开始了便没有人想要停下。但很快明楼便清醒过来,他放开阿诚,坐回书桌前拨了一个电话。

 “南田课长,我不知道你当初派孤狼来的原因是什么,但是,今后我不想再看到她出现在明家人面前。”明楼声音冰寒,言辞间没有一丝转寰的余地。

  “明长官,此事牵涉众多,派孤狼潜伏在您家中并非我一人之愿。当然,如今我们已经达成共识,我自然不会留她。您放心,此事我会尽快处理的。”

  明楼满意地放下电话,握住阿诚的手安抚道:“好了,游隼会处理,今后你不会再见到她,别让她影响你。”

  第二天,桂姨照旧离开明公馆去买菜,但她这一去,就再也没有回来。至于原因,明公馆众人都心照不宣。

  第三战区大捷,藤田芳政返回南京述职。特高课,新政府,特务委员会,三点经由游隼,眼镜蛇和钟楼连接起来。上海的局势慢慢稳定下来,处在了明楼的可控范围内。

  汪曼春死后,在南田洋子和明楼的授意下,梁仲春一人独大,坐上了76号双处长的位子。他行事却反而更加谨慎,不露破绽。

  南田洋子渐渐铲除了特高课中的大敌,隐隐有一手遮天之势。她与明楼巧妙配合,干预着日本人打击抗日份子的活动;处置了不少杀人如麻的日本军官;同时,他们也暗中保护着那些处在战争中身不由己的平民百姓。

  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,但明楼心中一直有一个放不下的人,那就是王天风。

  当初王天风被押往第三战区交接密码本,在回程中竟遇险殒命。明楼始终觉得,这不是王天风的作风,他要死,也还是轰轰烈烈的,至少不会让人家轻飘飘地带个死讯回来。如今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,明楼觉得,他恐怕还活着。

  但他私下派出了几组人马全都无功而返,他不能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里,上海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。他只能暗自期望,明楼玩笑说,都言祸害遗千年,王天风这样的人,能活万年。

  时间日复一日地过去,明楼心底的期盼渐渐平缓,他不得不接受王天风已死的事实。

  又过了大半年,就算是上海这样温润的城市,这寒冬数九的天气,也让人恨不得永远呆在家里才好。

  转眼年关将至,天黑得越来越早。明楼和阿诚下班回到家时,天已经黑透了,还飘着零星的雪花。二人刚下了车,就见明公馆门前站着一个人影。走近一看,竟是已“死去”大半年的王天风。

  明楼一见他就笑了,“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。”

  王天风也笑了,“我怎么能死在你前面。”

  阿诚开了门,明楼带着王天风走进明公馆。明台正站在餐厅门口跟阿香笑闹,听见声响转头看过来,当场就楞在了原地。

  王天风瞪了他一眼,斥道:“没见过我啊,怎么直勾勾地盯着人!”话是这么说,语气却柔软得不像他。

  “老师……太好了你还在!”明台大步冲过来,一把抱住了王天风。

  郭骑云和于曼丽很快便被明台一通电话叫来了明公馆,三人围着王天风又哭又笑,通通失了往日的从容淡定。

  据王天风自己说,当初完成了密码本的交接后,日本人本想带他返回上海继续严刑拷问。在回程的路上,天降大雨,道路泥泞湿滑,王天风便趁机去夺了驾驶员的方向盘,扭打间车子失去控制翻了下去。

  但王天风有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几处要害,虽然仍然受伤不轻,但幸而没有生命危险。他在山里修养了一段时间,又在附近的市集上做了些活赚取路费。辗转许久,近日才回到上海。

  听罢众人无不唏嘘感叹,也许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。不过幸好,最终还是回来了。

  王天风重回军统,但他不再抛头露面,而是隐入军校,教导出一批批优秀的学员。他也清楚军统内部已然腐朽,所以在明楼向他透露了身份之后,他的学员大部分都经由眼镜蛇的引荐,加入了共党。

  王天风时不时地来到明家拜访。渐渐的,他和明镜之间培养出了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感,但没有人急于点破它。明镜十七岁接管明家,半生驰骋商场,如今遇到王天风这样一个可以称之为传奇的人物,心中为了明家而深藏多年的情感终于有了出口。

  不过两人都不着急,有时间就一起去喝喝咖啡,看看电影,慢慢进入了恋爱的阶段。

  时间再转,便又过了半年。明楼和阿诚的感情愈加稳固,甚至因为心意相通,他们在工作中也更加默契。抗日战争进行到此,日军已隐隐显了颓势,明楼和阿诚的伪装工作也更加得心应手。

  他们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新的爱好,就是养花。明楼喜爱紫罗兰,尤其喜欢在办公室摆一盆蓝色紫罗兰。阿诚常常一边浇水一边抱怨明楼,“你又不管,最后还不是扔给我了。”明楼听了这话也只是笑而不语。

  阿诚在明楼的书房的窗边摆了几盆海棠花,每天精心侍弄。明楼笑说这海棠花代表阿诚,让他见了就觉得亲切。

  如今他们的生活中每日可见海棠与紫罗兰,阿诚有时觉得可能冥冥中当真自有天定,一切因花而起,又以花而结,可谓人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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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你永不分离,千千万万世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