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歌

【庄季】久别重逢之后

送给最可爱的我们晨 @付阿晨_

01.

庄恕下了一台手术,还没来得及回办公室喝口热茶,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ICU。

路上听一起下楼的小护士说,云南缉毒大队破获了一起跨国走私大案,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却横生变故,使部分行动队员遭受重创。奈何边境线上的医疗条件确实不够好,不得已之下,几名受创严重的队员在简单处理之后被连夜运回了北京接受治疗。

听着听着,庄恕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。他强压下心思,面上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,却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蹿了出去。

一路急匆匆到了病房,庄恕看到一个劲瘦的青年架着墨镜站在墙边,身旁站着一众医生,其中就有庄恕所在的第一医院院长,凌远。

奇怪的是,原本急匆匆的庄恕在看到那个青年后慢下了脚步,恢复正常步速行至病房前。

“院长,什么情况?”庄恕明明早在路上问清了情况,此时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看向凌远。

“庄大夫,我先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是云南缉毒大队的队长,季白。”庄恕这才把目光移过去,两人微微点了点头。“这次的情况太复杂,我先跟你说患者的病情吧,其余的你之后再做了解。”

庄恕颔首,随即与一院一众专家开始了紧急会诊。

幸好一院精英众多,手术过程虽然惊险,但最终所有伤员都渡过了危险期,只需留院静养。

02.

连轴转又做着三台抢救手术,庄恕脱力地摊在自己办公椅里,脸色白得吓人。

叩叩。

有人敲门。

椅子上的人半天没有反应,直到敲门声再一次响起,庄恕才深深叹了口气,“请进。”

精瘦的青年一声不响地推门进来,庄恕一看到他就惊愕地站起来,三两步走过去。

“怎么过来了?”庄恕拿捏着语气,小心翼翼地问。

领口别着墨镜的刑警队长面色淡然,晃了晃手里的提袋。

“手术辛苦了,队里来的同事们一起商量了一下,给所有参与手术的医生护士都订了一份营养餐。”季白顿了顿,“凌院长同意了的。”

说罢,季白越过庄恕,把塑料袋装着的饭盒放在办公桌上,转身就准备离开。

庄恕握了握拳,还是在季白抬步的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“三儿,你就……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?”语气恳求,背向他的青年却似乎无动于衷。

“都已经过去了,有什么可说的。”

庄恕沉默着,缓缓放开了紧握的手指,却在季白即将走出门时低声说着:“可我…有很多想说的。”

季白脚步一顿,旋即加快了脚步。

03.

像所有竹马竹马的故事一样老套,庄恕和季白从小相识,一路吵吵嚷嚷地读到大学,一个选了医科大,一个选的是警校。

庄恕对季白的选择颇有微词,觉得警察太危险,还是读些有保障的专业好吧。

季白也不满意庄恕的学校,医科怎么也要读个七八年,出来还累死累活的,有什么好啊。

但是没人说出口,顾及对方的选择,只能把这种不满咽回心里。

可有些矛盾一旦种下,便不会轻易解开。彼时庄恕的导师看重他的才华,提出可以推荐他去美国深造。

庄恕回去和季白商量,结果却不那么美好。

两人大吵一架,差点打起来,之后半个月没联系。

导师那边催得紧,庄恕只好又给季白打电话,接电话的却不是季白,好像是他一个舍友。说季白已经提前实习,去刑警队特训去了,手机留在宿舍,可能是不用了。

当时还年轻的庄恕攥了攥拳头,一声不响地挂了电话,第二天就答应了导师的推荐。

04.

后来胸外专家庄教授回国,婉拒了国内各大名院的邀请,选择了凌远的第一医院。知道内情的男人欢迎他时没多说什么,只是沉默地拍拍他的肩。

庄恕开始打听季白的近况。

却从凌远那儿听来一个令他几乎绝望的消息:季白去了云南,卧底抓毒贩。

谁都知道,这一去,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

那之后庄恕有一段时间极度消沉,除了手术没什么能让他提起精神的。凌远劝他早点放手,可从那天起庄恕就恢复了正常的待人接物,还经常大包小包地去看望身子骨硬朗的季将军。

05.

有时庄恕也觉得奇怪,明明当初是不欢而散,怎么自己却始终放不开,远隔天涯也没让他忘掉季白,反而在历经时间沉淀后,那人的眉目在脑海中愈加清晰。

庄恕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,专心学术,洁身自好,偶尔去看看福利院里的小朋友,和一直对自己很好的老邻居。

直到那天在ICU门前再次看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。

当时在电梯里听到那个小护士的话,他立刻想起了季白,顿时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凝固,飞似的跑去病房。却在看到人完好无损时按住了那颗砰砰直跳的心。

06.

伤重的刑警们至少还要再躺一个多月,庄恕几乎每次去查房时都能看到季白,面上镇定实则眼底含着疲惫与恐惧。

连着一周看到这样的季白,庄恕终于忍不住,通知季白去了他自己的办公室。

青年来时显然有些忐忑,还以为是伤情出了什么状况。

庄恕却把他按在小沙发上,不由分说地塞给他一个绿呼呼的小玩偶。长江七号,他们高中时最火的电影。季白垂着眼睛想。

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。”庄恕缓缓开口,声音仿佛带着能安定人心的力量,“但你要对我们有信心。手术非常成功,他们会好起来,只不过各人体质不同,总会有个过程。何况,他们这样,并不是你的错。”

季白抱着玩偶,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。和庄恕分开后他看似活得顺风顺水,但实则不然。

他凭着实力成了缉毒大队的队长,人们私下却说他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季将军;他一心一意地带着队员们挣扎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,却在最后关头被最亲近的人在背后捅了一刀。

这些他都受得住,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。打掉了牙咽回肚子里,其中的血与痛只有自己知道。有时夜里惊醒,他偶尔会想起庄恕,那个从小一直在他身边的哥哥,可靠而温暖的人。因为他们当初的年少自负而远隔重洋,可能再也见不到了。

而此时,庄恕就坐在他面前,语调平缓,气场沉稳,重要的是,他仍像从前一样,不用说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,还会像小时候一样,一板一眼地安慰他,这样熟悉的画面,让他不自觉就委屈起来。

庄恕静静坐了一会,突然叹气,将绷紧的季队长揽进怀里,一下一下缓缓拍着。

“你太累了,睡一会儿吧。”

07.

季白是被饭菜香气唤醒的,铺天盖地的自责和痛苦环绕他许久,他几乎提不起精神好好休息和吃饭,此时闻到熟悉的味道,胃里的馋虫立即蠢蠢欲动地叫醒他。

庄恕正在办公桌前忙着什么,季白坐起身,抓住身上滑落的西装外套——是庄恕的。

“醒了?”庄恕回过头来,拉起一个一字笑来看他,“过来吃吧,时间太紧,没来得及做你最喜欢吃的,先将就一下,过几天不忙了再给你补上。”

季白放下玩偶,走过去不客气地拿起筷子,加了一大口肉塞进嘴里认真咀嚼,虽然没说话,但脸色显而易见地好了起来。

庄恕最喜欢看季白吃饭,他吃起饭来十分认真,喜欢不喜欢都写在脸上,吃到好吃的往往眼睛都更亮一层。

明明还是个小孩儿,去当什么队长,裹着个怼天怼地的坚硬外壳,让人看了怎么不心疼。庄恕看着季白出神地想。

季白吃饱了,慵懒地靠在椅背上,双手交叠搁在桌上,目光却灼灼地盯着庄恕。

“我上次来,你说你有很多想说的,是什么?”

庄恕认真地看了看他,目光缱绻。

“我想告诉你,我很想你。”

“我想告诉你,我很担心。”

“我还想告诉你,我爱你。”

08.

“我也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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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你永不分离,千千万万世纪。